……
时间回到北染第一次和“正义”正面交手,秋见昏迷的那一晚,秋见和修凯盖亚对话之后——
修凯盖亚望着秋见被黑色咒文包裹的身体微微一笑道:“啊,要不……这样做吧。”
修凯盖亚和秋见签订了一份契约,在秋见不知情的情况签订的契约。
按照常理来说,只有契约双方都认可契约的内容,契约才能成立。在被这种“常理”所覆盖的世界里,即便是修凯盖亚的“神明”也无法越过这“常理”的禁制来强行构成这种契约。
但是他利用了一个漏洞,这个漏洞令他成功规避了这个“常理”的禁制,使他顺利的和秋见签订了契约——
秋见所用的力量的最终来源是修凯盖亚,也就是说,即便修凯盖亚的大部分力量受到封印限制,但他依旧掌握着操控这份力量的权利。
再者,秋见的精神之所以能够在这个空间中存在,其大多是倚仗了修凯盖亚所赋予他的这份力量。那么,既然秋见能够利用这力量使自己存在于这个空间中,修凯盖亚也必然可以利用这份力量制造出另一个和秋见相性极高的精神体存在。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修凯盖亚在此番操作下,利用自己一小部分力量制造出了的秋见精神体的替身和自己签订的虚假却仍有效力的契约。
其内容为——
“我将与你签订两个契约,当你醒来后就会忘记有关契约的一切,但是契约永远生效——我将会为你开放‘加护·噩兆逆转’的使用权,但同时你也必须要遵从我的两个要求。”
“其一,在你因精神崩溃而失去意识时,你的身体将为我所用。”
“其二,若你使用四个及以上的‘加护’时,你的一切将彻底归我所有。”
……
时间回到现在,水滴声、水流声越来越大,雨声、液体的撞击声越来越刺耳……秋见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又是那熟悉的废墟、熟悉的水面一样的深渊镜像,在废墟的中央,修凯盖亚坐在倒悬的高塔的檐边的一角看着秋见沉默的微笑着。
秋见瞬间意识到自己又来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可是他刚刚还在准备和破坏世界的虚假天使作战。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难道我又死了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向修凯盖亚,这个微笑的男人、深藏于自己体内的“神明”一定知道着什么,他想要靠近修凯盖亚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就在他想要迈出脚步的瞬间却发现自己已被一道道青色的锁链困在了废墟中的一根石柱之上。
“这两天过得怎么样啊,秋见?”修凯盖亚微笑着问道,他的心情好像格外的好。
“……修凯盖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我为什么被锁了起来?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别一次性问太多问题,秋见,我会为你一一解惑的,那么首先,让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不过我得先问你一下,你还记得在你来到这个所谓的‘内心世界’之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吗?”
“来到这里之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秋见的思绪被修凯盖亚的话语牵引回不久之前的现实世界。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呢?
……
——五分钟前。
凭现在的自己,想要打败那个怪物是绝不可能的,如果想要扭转世界被破坏的局面,就一定要合理利用“加护”的力量。
如今秋见的手中掌握着众多“加护”的力量,就好像棋手的手中握着众多的棋子一般,棋子众多也就意味着有着几乎无限的可能性,可是一旦走错一步却可能意味着满盘皆输。
……考虑再三,秋见选择了四种“加护”。
“嗜虐体质”启用;
“逆时之飞星”启用;
“异物易势”启用;
“倾之刻”启用。
“虽然倾不在身边,但是‘倾之刻’说到底还是我自身的‘加护’,简单使用应该也没什么吧……”
秋见就这样一边思考着,一边逐个开启着自己的“加护”,可就当“倾之刻”启用的刹那,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
“……我想起来了,我使用了四个‘加护’,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秋见抬起头来问向修凯盖亚:“到底怎么回事,修凯盖亚?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凯盖亚笑了笑说:“既然你还记得这件事,那么一切就好说多了,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嘛……眼睛所见的胜过耳朵所听到的,我会将关于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所遗失的那一部分记忆还给你,只要你看了这段记忆就能明白一切了。”
说罢,修凯盖亚轻弹指尖,一颗光弹瞬间射入了秋见脑内,诸多记忆一下子涌入了秋见脑内、在他眼前重现。
签订契约的一切经过也在秋见心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是的,不过我将你脑内的这段记忆完全抹除了。”
“怪不得在第二次见到你时还有种忘却了什么的违和感……所以,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我了,对吗?”
“没错,不过你还可以在这里目睹外面发生的一切,有时候做一个孤独的见证者也是一种乐趣——虽然你只能见证这个世界的毁灭就是了。”
听到这里,秋见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咬牙呵斥道:“我还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修凯盖亚看着愤怒的秋见平静的说道:“秋见,无需生气,没有任何人背叛你,因为我从未说过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
“说不出话了吗?”修凯盖亚从高塔上跳下来溅起阵阵水花,他不紧不慢的走到秋见的面前一只手钳住了秋见脖子说:“虽然我不喜欢做粗暴的事,但是为了完全接手你的身体,也只好让你暂时睡去了。”
秋见被卡着脖子,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艰难的问道:“你……要用我……的身体做什么?”
修凯盖亚淡淡道:“你们人类的棋手会和棋子讨论为什么要走这一步棋吗?”
秋见苦笑道:“也是呢……”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思绪也开始模糊起来。
真的只能到这里了吗?
……
“北染,我有一个问题。”
“是什么问题呢,秋?”
“追杀你的那个‘神明’现在在哪里呢?”
“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他也在这个世界某一个角落。”
“那个‘神明’会是修凯盖亚吗?”
“不会的,修凯盖亚和那个家伙的气息完全不同,他们绝不会是同一个神明的。”
“这样啊……那么北染和修凯盖亚谁更强呢?”
“唔……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因为像我们这样的存在肯定是会因为被世界压制而无法展现出自己的真正实力的,在某些程度上来说,我们两个甚至不如秋啊。”
“这样啊……”
……
忽然之间,秋见的手从锁链捆绑的一端挣脱了出来狠狠的抓住了修凯盖亚正在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
此举一出,修凯盖亚也是不由的一惊,他喃喃道:“竟然能挣脱出来,困兽之斗吗……”
“才不是困兽之斗!”秋见大吼道,他死死的盯着修凯盖亚的眼睛说道:“北染曾经说过,你和她一样,力量被这个世界压制着,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甚至不比我强!我能够挣脱你的束缚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你的力量并不是绝对的!”
说着,秋见的手上青筋暴起,他颤抖着发力竟然真的撼动了修凯盖亚如铁钳一般的手腕。
修凯盖亚眉头一皱,他低声喝道:“臭小子别得意忘形了!”
话音未落,修凯盖亚的另一只手猛地向秋见的额头刺来,就在这生死攸关的刹那之间,秋见的另一只胳膊一下子挣断了其余的锁链将他整个身体解放了出来,他一把拦住修凯盖亚的手猛地将修凯盖亚顺势甩向一旁。
修凯盖亚轻啧一声,满脸不快地定住了连退几步的身体,随之冷冷的说道:“秋见,你现在真的让我很不爽啊!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要反抗!契约已经生效,无论你再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你难道不明白吗!”
秋见冷冷的应道:“不,你签订契约的对象是以我为原型拟造出来的替身而已,而不是真正的我。即便这份契约足以假乱真却依然是虚假的!这种虚假的契约根本就无法得到认可,更不要说什么产生效力了!别浪费时间了,修凯盖亚!你已经失败了!你是不可能得到我的身体的!”
修凯盖亚冷笑道:“失败?你怎么敢如此断言!小子!即便契约无法生效我也依旧能够轻易的像上次一样撕碎你!只要将你的精神彻底破坏掉,这副身体照样会落到我手里!”
秋见擦去嘴角的鲜血沉住一口气说:“上次精神体被你破坏是因为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如今的你想要战胜我已经不可能了,要知道……这里是我的内心世界!是我的主场!”
“自说自话!臭小子!丫的来比划比划啊!”修凯盖亚怒吼着,镜面上腾起无边的巨浪夹杂着虚幻天空中的风暴与雷霆一同向着秋见袭来。
那毁天灭地的架势仿佛在宣告着秋见的毁灭。
可是秋见并没有丝毫的害怕,他沉声说道:“我已经下定决心要面对一切,无论是怎样的挑战我都会咬牙挺过去的……你也不例外,修凯盖亚,我会赢过你,然后再打败外面的那个怪物回到原来的世界。”
说着,秋见扬起的手,黑色的光芒在他指尖凝聚,他沉声说道:“这是属于我的开始——倾之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黑色的光晕在这刹那被无限的放大,最终穿过了雷霆、海浪、风暴,贯穿了修凯盖亚的身体。
秋见放下手,面色凝重的轻声说道:“抱歉,修凯盖亚……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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